不过，道家讲的气不主要是生理上的血气，更是出于齐地传统的精气，是一种兼有物质、精神双重属性的自然之气。

(66)王先谦：《荀子集解》，第487页。或者说，本源一定是单一的存在者。

②程颐、程颢：《二程集》，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262页。要想正本清源、重塑本真，便需要忘却名教，保持对名教的批判。圣人创造了这些制度与名号：朴，真也。(24)一便是天生之物即性。王弼曰：万物万形，其归一也，何由致一，由于无也。

从经验的角度来看，两个本源必然会造成混乱。故绝圣而后圣功全，弃仁而后仁德厚。边缘化最显著的例子则莫过于道与无。

同样，就道而言，郭象贬低道，进而突显了独化说。《庄子》主张，自道观之，物无贵贱(《秋水》)，这是由道来超越物之差异。更要紧的是，它们代表了庄子齐物思想的两个面向。郭象由反覆相明所达到的结论无是无非也可以做相对论或怀疑论的解读：从相对论的角度看，无是无非是命题内容，即断定了无是无非。

(笔者按：此注曾就正于我的同事张小勇博士，谨致谢忱。如果说，性性分独化自然等主要着眼于个体之物，那么，相因玄同玄合玄冥则主要处理物之间的关系，同时前者构成后者的根据。

进入专题： 郭象 《庄子注》 。《郭象之自足逍遥与庄子之超越逍遥——兼论诠释方向之转折及其评价值标准问题》，刘笑敢：《庄子哲学及其演变》(修订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322-346页。旧话语体系中的中心词可以翻转为新话语体系中的边缘词(42)，旧话语体系中的边缘词亦可以翻转为新话语体系中的中心词。(20)郭象在别的地方也表达过万物一体的思想。

(26)王弼：《老子道德经注·四十章》，载王弼著，楼宇烈校释：《王弼集校释》，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10页。换个角度来看，则是郭象在注解逍遥的过程中阐发了足性说。人皆以天为父，故昼夜之变，寒暑之节，犹不敢恶，随天安之。(40)一段类似的文字，则是郭象对影与罔两之关系的诠释：是以涉有物之域，虽复罔两，未有不独化于玄冥者也。

《大宗师注》讲道，无能也，然后紧接解释说：此言得之于道，乃所以明其自得耳。刘笑敢进而认为，郭象以‘各足于性为逍遥的标准，则万物都可以逍遥，即皆可获得精神自由，无须庄子式的‘心斋‘坐忘‘外物等等修炼过程⑧。

将欲全有，必反于无也。‘齐物论指向世界万物……齐‘物论之‘物论直接所指。

(17)刘笑敢也认为，《齐物论》原来齐物的视角大多从事物的相对性和人类认识能力的角度出发，但郭注齐物的角度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从外篇《马蹄》《在宥》等借得安其性命之说，引入性性分，明确地将性性分这种个体内在的本质性要素作为齐物的根据。前面提到，《庄子》中的某些表述近于把道视为在万物之先且化生万物的造物者。陈少明与刘笑敢都已有见于此。让对立的观点反覆相明，从而彰显彼此的限度，并进而洞察到未有彼此之分的明的本然状态(11)。郭象运用新语汇如自生独化改造无，便同时体现了安顿旧语汇(无)和开发新语汇(自生、独化)的工作。‘微也者，取乎幽微而不可睹也。

对于道，郭象似乎有意加以贬低：知道者，知其无能也。进一步，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中心翻为边缘，而边缘则翻为中心。

然而，在注释过程中，郭象似乎不满足于寻《庄子》之旨，从述(解释文本含义或作者原意)走向了作(表述自己不同于文本或作者的思想)。从根本上消除是非之争，需要回复到未分化的世界，也就是统一、本然的存在形态来观照和看待外部世界和人的观念，由此进而达到‘齐是非，后者相应于‘莫若以明。

(29)王弼之后的玄学，更是以无而非道作为核心话语。这是将上文提及的足性观念应用于时间之维及生死问题。

就郭象而言，他着力强调《庄子》的内圣外王品格，在诠释过程中给出了自己化解名教危机这一时代核心问题的方案：社会政治等级秩序具有天然的合理性和预定的和谐，个体在社会秩序中有其命定的位置，即性分。易言之，基于足性安命，我与万物为一。④郭象：《逍遥游注》，载郭庆藩：《庄子集释》，第3页。今生者方自谓生为生，而死者方自谓生为死，则无生矣。

而且，道只是摹状本体即无的诸种方式之一。但二者的相通之处在于：强调自独，从而彰显了万物的自足其性的个体化原则。

无非彼，则天下无是矣。无问其名，无闚其情，物固自生。

由此，我们看到阐发的第二个要点：述(述作者或文本之原意)、作(提出自己的思想)、为(反作用于社会现实及自身的德性与精神气质)构成了经典阐发活动中相互关联、相互牵引的三个要素。(13)实际上，郭象释齐物论篇名便说道。

夫相因之功，莫若独化之至也。既以无矣，又奚为先？(34) 不难看出，旧语汇之安顿和新语汇之开发相辅相成。(杨国荣：《〈齐物论〉释义》，《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15年第3期)陈少明则认为，除了齐物论与齐物论二义之外，还应当包括齐物我(参见陈少明：《〈齐物论〉及其影响》，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5-17页)。⑧刘笑敢：《从超越逍遥到足性逍遥之转化》，第9页。

不生天地而天地自生，斯乃不生之生也。而新话语体系需要包含一系列相互支撑的新语汇。

自或独正是造成个体独特之性的内在根据，也是物与物之间之所以存在质的差异性的内在根据。再者，人可以逍遥、皆可获得精神自由，应该是在潜能而非现实的意义上立说，而潜能之实现并非不需要修炼

与之相应，齐的内涵也不一样。从空间上看，我与万物无异。